2012年3月31日 星期六

La solitude sans solitude



近來總覺得體內有股巨大的聲響轟隆隆地朝我襲來,它要我正視內心的慾望與尋回曾經有的,對於人生、對於關係所能投注的最大熱情。我模糊知道我還是可以的,就像是當年那初次選了一條人生歧路脫離正軌一般,儘管我更清楚知道,那為證明什麼而叛逆的實驗已很難在我身上得到驗證。

重新開始人生總是會伴隨忐忑不安與狂喜期待的交織情緒。古人說「溫飽思淫慾」;而我是日子輕鬆了,便想著假若有個人能分享那份自在,這樣大概也不賴?但事實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了,遑論考慮另一個人的人生。那少女時期曾有過的一切對於想像中兩人未來的精明打算,光是才初一動心起念,便會被過度自我的理性給冷漠地打回原形:you can no longer live in your fantasy.

奇怪的是,當我在現實生活中停止作夢,真實的夢中卻日復一夜上演新的劇碼。當一個人孤獨或說無聊時,做幾個夢來消遣,其實日子也不怎煩躁。只是當有天你正視到你的生命正與你自己如此貼近,緊捉著你那最幽微的思緒,強迫你非得認識那個你一點都不熟的你自己時,你開始感到些許慌張。這大概也是我看完《Belle de jour》後所能感到的認同情緒。說是認同也許還太早,正確一點來說,應該是害怕成真的認同。

其實日子就是這樣過著,喜悅來得快去得也快;連榜首一事應該帶來的狂喜都不及直覺人生終於可以回到正軌的感動,於是,飆淚取代了開懷大笑,而後來當日我什麼也沒做,只按照原訂計畫:補習班代班去。我奇異於這陣子生命週期的規律,向來我的人生總是混亂到沒道理可言的。然而在順遂之餘,我還沒學會止息我的貪婪,儘管連個具體妄想的object也沒有。那我到底在迷惘啥?

年輕點時我努力尋找生命中的Céline抑或Jesse,隱隱覺得似乎所有不論入流或不入流關於愛的故事都指向一個簡單的道理:總有某個人在世界某個角落待著讓你遇到。我也曾經絕望感慨眼前的道路上,不論現在或再遠的未來,都不見絲毫人跡經過的可能,而我以為這想法的塵埃落定,大概就是通往無欲無求境界的最佳捷徑。

有一天,我突然感到一陣不可抑制的傷心。當我發現我還是對於人有所期待,也依舊依循著老模式在心中善用我強大的理性分析,同時伴隨直覺的運作,以自己生命中的第三者之姿,精明而確切地對c'est possible ou pas下判斷後,某種註定失敗的恐懼也同步湧現。然這還不足以成為傷心的理由。我想我真正被觸及到的點,是來自於我自身對於某種性靈空間連結的肯定,但在物理空間上或玄一點,講緣份好了,卻缺少使之產生具體聯結的推動力量。人怎能不懷憂喪志呢?在某些程度上,特別當人又擅於倚賴--不論多寡--可能性的存在進而放肆作夢的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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